他的双眸已有些发涩,沉沉的发着涩。
本该一饮而尽的酒水,却在他的痴站与发涩的眸子下,显得有些凄凉。
只因,即使再拙劣的酒,也希望有人去懂,也希望有人能够将自己一饮而下。
然,殇沫的呆愣停滞,也绝不是只因一个女子,而是为了中心逐渐泛起的几个自问。
当然,他的内心中无论有多少个自问,也自然都是围绕着冷溶月展开的。
但,这些自问中,却有一个已然压在了他的喉间,使得他已无法饮下手中的浊酒...
——他为什么要阻止冷溶月刺杀郑和?
——他又该如何阻止?
——难道,在他心中,郑和的生死,真的就那么重要吗?已经重要到可以让他与冷溶月反目吗?
——即使,纪纲是冷溶月的义父。一个完不成任务,甚至无用的义女,又能否继续得到纪纲的恩宠与重视呢?
或许,在出海之前,这个问题根本就是一个绝不用去想的问题。
只因,郑和是朱棣的人,且是朱棣身边最受重视的宦官、家臣。
能让朱棣失去郑和这个臂膀,本就是一个有利于父皇朱允炆的事情。
可,现下他已犹豫,或许连犹豫都是一种牵强。
因为,当他得知郑和会在此次出海的途中遭到刺杀的消息后,他的第一反应已决定要护其周全了。
在他看来,郑和是一个好人,而好人也绝不是简简单单的“好人”二字可以代替所有的。
——无论,郑和是谁的人,他都是一个一心为大明,精忠报国之人,更何况他还是一个本该卑微到极点的宦官,却做着最伟大的壮举,最有担当的国事。
——郑和对他也丝毫没有过任何敌意与杀意,即使郑和已察觉出来了一些微妙的关系,甚至察觉出他那无法掩盖的样貌与气质,都从未有过丝毫冒犯之举。
——当初,之所以随郑和出海,则是怀疑郑和利用出海固邦的由头,来搜寻父皇朱允炆的下落。可事实上,郑和真的是在做着稳固邦交的国事,至少目前看来,是没有任何疑点的。
在他的心中,他不敢说郑和是一个雄才伟略的大人物,因为他更喜欢王景弘